![]() ![]() 不经意间听了刘德华的旧歌《马桶》,使我想起了童年的时光。其实,在我们乡村,小时候根本没有什么马桶,往往就是,茅屋半个,死水一潭,两木一横,人就在那上面蹲着风流了。 不过,风流也有风流的技巧。刚开始的时候,我不懂,那个什么咚咚咚地掉进水里,那些臭水又砰砰砰地溅到我屁股上了,用句现代语来说,那就是“你付出了多少,就会得到多少回报”,基本上如厕完毕,又该回家冲凉了,搞到那时候我最怕就是上厕所,那一潭臭水简直就是我心目中“情感的禁区”啊。 后来,有了经验,我会根据那个什么的缓急、长短的情况,来掌握其落水的水花,尽量保证水花做到最小。多年后,我常常看到中国体操队在压水花方面比外国佬做得更出色,很是怀疑他们当年也是像我那样从小就取得真经了。 小时候,基本上事后所用的工具都是树枝,或者是用竹削成的小竹子,那些东西刮起来,有点像逝去的爱情:刻骨铭心,隐隐作痛!如果碰上拉肚子,那就更不用说了,套用一句假纯情派掌门人杨钰莹所唱的歌词:不要问我太阳有多高,我会告诉你我屁股有多红。 所以小时候能在上茅厕前弄到一张报纸,我会幸福得直哼哼,有时,我甚至虔诚地对着苍穹,低声地说:阿门,谢谢你给我的爱。 我们的小山村,没有摩天轮,也没有旋转木马,村里放个露天电影,就是我最高兴的事情了。但不是经常都有电影放的,而是谁家孩子偷了甘蔗被抓到了,才罚款请放电影的。所以,我小时候就经常盼望着别人去偷甘蔗被抓着。那时,几乎每次放的电影都是关于打仗的,我觉得很好玩。有一次,放的是《妈妈,再爱我一次》,我哭了,偷偷地流泪,偷偷地抹去,那一夜,风很轻,第一次发觉,好像我长大了。 但只是好像长大而已,其实,我还是很小。不但小,而且还很腼腆,很小胆,一见到女孩子就脸红,村里有个人就经常说有一个女孩子喜欢上我了,他一说,我就哇哇地哭了。想不到,十年后的我,竟大胆地对着心仪的女孩子以歌词来表白:我不再让你孤单,我的风霜,你的单纯。如果我们生存的冰冷的世界,依然难改变,至少我还可以拥有你化解冰雪的容颜。 但是,她不为所动,于是我在一封信上,我挪用了北岛的诗,又对她诉说我心中的情愫: 假如你的裙下有一千个追求者,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。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, 我不相信雷的回声,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, 我不相信追不到你。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, 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。 ....... 至于后面是怎么写的,我已经忘记了。我只知道,后来,她毕业了,不久之后,结婚了,新郎不是我。 在电话里,听到她说她结婚了,我无言地挂了电话。那一夜,我好像喝醉了酒,不知道天空是不是下起小雨,但我记得收音机传来梅艳芳磁性的声音: ... 俗尘渺渺 天意茫茫 将你共我分开 断肠字点点 风雨声连连 似是故人来 .... .... 十年后双双 万年后对对 只恨看不到 ...... 半夜醒来,脑海中又把她以前的点点滴滴温习一遍,心,有点酸,有点痛。破碎的月光透过窗照在被子上,我摸了摸,湿湿的。 或许,我该明白了,电影已经散场了,灯光也灭了。场外的寒风在吹着杂碎的纸屑,纸屑无助地乱飞着。但无所谓了,这一切让我意识到,我达达的蹄声,追逐的是一段美丽的错误,我不是归人,只是个过客。 说远了,也说多了,有些伤感。再说的话,现在的猪头就要拿菜刀来砍人了,还是作罢了。 回到小时候,小时候有个经常性的节目,那就是放牛。我们家的牛,既靓仔,又温顺,我特喜欢和它在一起。在绿油油的山岭上,它吃它的草,我睡我的觉,它困了,也会睡在我旁边。后来读书的时候,同学嘲笑我没有泡到妞,我就说:牛,我都睡过了,女孩子算什么啊 放牛还有个好处,那就是自由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采山花吃野果,那是小菜一碟,高兴的时候,还到小河捉鱼,就算水中没有鱼,我还可以追逐浪花的手。如果,不小心给河中的刺弄伤了,我绝对不会放过它,至少也得在口头上和它的母亲发生几次关系。 后来,家里不耕田了,那牛就送给了邻村的亲戚。我很难过。在离别时,我看到它依依不舍的样子,不知道它是否又读懂我哀伤的眼神呢。现在的它,不知道是否过得还好,每次回家,我都想问一下关于它的情况,但每次我都没有问,因为我怕,我怕,多年过去了,它是否还存在于这个世界,我不想听到不好的消息。我只需记得,在遥远的过去,和它走过了很多的乡间小路,趟过了很多山岭,度过了很多无忧无虑的时光。 可惜,童年,等我意识到它的时候,童年已经离我而远去了。有时候,这又像是爱情,当你懂得爱的时候,心爱的人已不见了。 再回首。唯有,怀念,叹息。 偶尔,把回忆装入进文字里,文字装饰不了的,来入梦,让梦去重现不再拥有的旧时光,连接那不可能的相逢。 |
